洛川县作协、李新安精神研究会、延安市社区文化普及促进会洛川分会联合举办“新安杯”洛川苹果70年征文活动，将推出征文系列作品，敬请关注。 ——编者按
01半日秦寨王晓侠
顶着灼灼烈日，汗流浃背，虽有丝丝白云远挂天边，既不能遮挡艳阳，也不能消解阵阵暑气，只能感叹天高云淡，地阔塬广，终不憋闷，反而心胸开阔，生活种种压力顿然消逝。道边杨柳随风依依，想靠摇曳摆脱酷热的纠缠，似乎终是徒劳，这时若能下一阵小雨定然很是舒服，但那只是一种奢望吧。穿乡过镇终于来到洛川之南的朱牛，在朱牛街稍作休息，便和朱牛幼儿园的杨园长一同前往此行的目的地秦寨。从朱牛街过东坡、小里，绕过白中，穿过贾寨子，从沟曲头向南拐，顺路经过审郊，再往南走可见东南角有几户窑洞院落，是张峁（秦寨的一个自然村，现在还有 户人家，姓 ）。继续往西南走便是秦寨，三面环沟，一面接梁，范家坪（以姓为主）和呱咀（以姓为主）在最南边，紧邻沟畔。已没有多少人家。这四个自然村以秦寨为主组成秦寨行政村，洛河支流从川底流过，村子与白水的王庄村隔沟相望。
秦寨以贾、王两姓为主，贾姓由朱牛街迁入，王姓由石头修辉迁入，均已生活数代。秦寨村子中央有一棵古槐伫立，年岁单凭肉眼无法判定，已列为古树名木，想是已逾千年树龄。树上传来阵阵蝉鸣声，艳阳下，树叶青青绿绿，树下清清凉凉，几位年长者在树下乘凉，唠着家常，十分恬淡。随口一问“歇凉呢！”“嗷，是哩”。这棵大树应该是人们的活动中心，很多村里人小时候都在来这里玩耍过。应该有很多孩子上过这棵树，枝干很粗壮，孩子在上面一定抓过无影“无影”（音，即蝉）“。再往南走一排院落，又有一棵槐树，比前一棵槐树直径小取一半，也很挺拔翠绿。这棵槐树的东南角就是我们歇脚的村民活动室。为什么村子里有古槐，因为在明朝初年，进行迁民实边，陕北人口历经战乱、灾荒、瘟疫几近消亡。就从受战乱影响较小的山西迁入人口，当时迁移人口大多都是从山西大槐树下集合开始迁移。因此人们落脚以后，首先在村子里栽种槐树以怀念自己的故土。再者槐与魁相近，人们更愿意在家门前种植一棵槐树，以盼望自家孩子高中魁阁，位列三公。当然槐树木质坚硬，做成家具经久耐用，且槐树浑身均可入药，也算是过去人们健康的一个保证。秦寨按照我们国人命名的习惯，顾名思义，不是秦代的寨子，就是秦家的寨子。我们就用搜寻目光打量着秦寨，希望找到一个村名来历的支撑。站在活动室的砖墙上向四周瞭望。西边是一片核桃园，十分茂盛，核桃长的很密集，个头很大，核桃绿皮上泛着白点，看来今年的核桃是要丰收了。向南望去，在远远的沟畔上有一堵堵高有数丈的土墙，墙体黑漆漆的被苔藓包裹着，是个寨子。这难道就是秦朝的寨子。若这是秦寨来历的佐证，也不虚此行。向北望去，远远的隔着一排院落，在一个很破旧的窑背上有一排坍塌斑驳的土墙，对是拦马墙，旧社会时很多富户地主都会在自己的住宅上修建拦马墙，以警戒抵挡土匪劫掠。这家一定是秦寨村的富户，我便想一定要到院子里看看。然而在和老主任攀谈了解后发现，我的两个如果都成为泡影。首先南边的寨子不是秦朝的寨子，那是民国时期为了防土匪修筑的。第二，那家有拦马墙的院落并不是财东家。老主任带着我们找主人要来钥匙打开院门，院子虽然已经不住人了，但是种了很多蔬菜，西红柿已经红了，我口馋，主人就给摘了几个成熟的，在隔壁水龙头上清洗干净，给我们每人一个，很久没吃自家种西红柿，掰开后，果肉很软，可以看到细细的白粒，吃到嘴里，满口流汁，十分香甜。窑洞的确是老窑洞，两孔窑洞内存放种庄稼用犁钩锄耙等已经不用的农具。窑面墙是用胡几（一种用黄土加模夯成的类似砖坯的土块）砌成，面墙顶用砖包瓦铺的雨檐，都已然残破，感觉也不想过去的富户。从主人处得知是从村里另一户手中购得，之前就这个样子。后来询问原先主人，得知当时他家并不富裕，在这排院落最西边，往西为庄家地，东边邻居家是富户，担心土匪劫掠要修拦马墙，因为窑背与本家连接，商量将拦马墙筑在本家窑背上，本家也未犹豫便答应下来，于是便有了窑背上的拦马墙。从村中老人口中得知，村里原先有遗迹碑刻显示村中有秦姓人家，不知是没落了还是迁走了。可能正是村里最早居住的是秦姓的人家，所以才有了秦寨这个村名。看来探求真相是不能凭空猜想，是要进行实地调查才能了解。杨园长此行的目的是想把秦寨的对面锣鼓作为乡村文化传承下来，对面锣鼓是过去秦寨人祭祀时表演一种舞蹈。人们已经快淡忘了。自从来了朱牛便民服务中心党委换届来了雷书记后，村里支部改选，选出了在朱牛街上做生意的年轻小伙子担任支部书记。小伙子脑子活，善于团结村民，村里人都支持他，村委会班子也全力配合。秦寨村也已经将贫困村的帽子扔到洛河里。为了让村民文化生活丰富，支部班子组织村民发掘民间艺术，排练久已失传对面锣鼓。他们多方筹措资金解决锣鼓服装问题。广大村民积极参与，不谈报酬，不讲条件，积极排练，整个腊月天每天吃完早饭，人们不用招呼自觉来到排练场地，开始排练。排练老师要求严格，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鼓点都要到位精准，参演群众虚心学习，积极改进，直到日落西山，月起黄昏，仍能听到“咚咚蹡蹡”的锣鼓声。功夫不负有心人。秦寨的对面锣鼓在周围村子的表演得到了村民一致好评。在朱牛街、石头街表演也得到广大观众和领导的积极肯定。人们的娱乐生活得到了极大丰富。杨园长一到村子就和老主任聊得火热，想让对面锣鼓进校园，让他作为为朱牛人文化遗产一代代传承下去。临近中午，我们准备离去，老主任说：“怎么能让客人不吃饭就走呢？这也不是我们秦寨人的待客之道啊！”硬是拉着我们到村里吃饭。饭是家常饭，四个家常菜，豆腐，西红柿，辣椒都简单搭配，却吃出家的感觉。一碗细长的家常饸饹，面劲道爽滑，入口有嚼头，真是好吃。我们每人吃了两碗饸饹，还另外吃了一个蒸馍夹辣子，很感谢主家的真诚款待。
秦寨有三座庙，一座在村东，两座在村子东南。村子东南两座，一座为石窑，应是个魁星阁吧，在她东南边二十米左右有一座气势相对恢弘的庙，距离虽然很近，走起来却不容易，荒草高而且茂密，脚下下也不平坦，想是很久都没有人前来这里，人们对鬼神的敬仰也只是在万般无奈下才会那么隆重。倘若生活三分出路，人们都砥砺前行，以求多福，绝不会求神拜鬼，自欺欺人。庙前厦后窑，建筑完整，内已经残破，房梁上隐约可见字迹，内容已经不清楚了。两面墙壁上有残破的壁画，一面是松鹤，一面是老虎下山，均已残破。正在我们仔细查看有什么字迹时，在残破的壁画老虎旁边一只壁虎爬上爬下。壁虎自由，老虎残破，残破的信仰，并不能影响壁虎生活的自由。人活一世何尝不是这样，与其受制于种种纸老虎的束缚，不如做一只洒脱自由的小壁虎。斜阳西下,吾等离去,半日秦寨，一钵收获，虽不丰盛，却回味良久。2019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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