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高原 与锂结缘
揭秘四川锂矿早期地质工作（404地质队 高巽裔）
引言：北京时间10月9日17时50分许，瑞典皇家科学院在斯德哥尔摩宣布，将2019年诺贝尔化学奖授予美国科学家约翰·B·古迪纳夫(John B. Goodenough)、美国科学家斯坦利·惠廷厄姆(M. Stantley Whittingham)及日本科学家吉野彰(Akira Yoshino)。三位得主的主要贡献是锂电池。
2019年诺贝尔化学奖奖给三位锂电池发明者
作为锂电池主要原料的锂矿有两种，即赋存在盐湖中的卤水型矿和以锂辉石为主的硬岩型固体矿。在我国，由于盐湖提锂技术尚不成熟，锂主要从锂辉石、锂云母和透锂长石等固体矿中提取。锂辉石矿主要分布在四川、新疆、河南、湖南等地区。在四川甲基卡和可尔因地区，四川省地矿局（原四川省地质局）从上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普查找矿工作，90年代与中国地质科学院联合开展成控矿条件的全面研究，以及近年来与中国地质调查局、中国地质科学院通力合作，取得新的成绩。2013年，四川省地质调查院付小方教授带领团队通过创新科学理论与方法技术，在海拔4500米的甲基卡第四系隐伏区，新探获氧化锂(Li2O)资源量114.31 万吨，实现了锂矿找矿勘查重大新突破。经过三代地质人的艰辛努力，川西地区迄今已探明的锂辉石资源量近300万吨，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二。
（四川境内稀有金属矿分布图，付小方提供）
如今，作为21世纪的“能源金属”和“推动世界前进的元素”，稀有金属锂的战略地位已经受到世界各国的高度重视。我国亦将其列为战略性新兴产业不可少的绿色新能源金属和储能材料。
四川省地矿局早期在川西高原的康定、石渠、金川和马尔康等地区展开三稀矿产资源的地质工作和取得的成果，为锂辉石矿的找矿勘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于1959年，先后在康定甲基卡和金川绰斯甲（现观音桥）等地发现了锂矿，其后经过十余年的勘探，取得了重大成果，探获氧化锂品位大于1%的锂矿储量121万吨，居全国第一位。由于这一矿种属保密矿种，加之锂矿资源在当时社会经济条件下的开发和利用所限，导致其发现和勘探史长期不为人们所知。本文作者高巽裔今年已届80岁，为四川省地矿局404地质队原总工程师。作为这一时期参与锂矿勘查的地质科技工作者，不仅亲历了甲基卡、可尔因、扎乌龙等地的地质找矿工作，也是金川绰斯甲（现观音桥）锂矿的发现者之一。作者亲自动笔撰成此稿，将那段艰辛而光荣的史实披露些微片段，实属难得，旨在传承这支队伍为国探宝、默默奉献的可贵品质和执着精神。
高巽裔在汶川郭竹铺队部
付小方等著《甲基卡式花岗伟晶岩型锂矿床成矿模式与三维勘查找矿模型》封面、扉页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四川省地矿局（原地质部四川地质局）派遣了一批年青的地质工作者，在交通闭塞、气候恶劣工作和生活条件很差的阿坝、甘孜藏族自治州进行地质找矿工作。1959年金秋时节，有幸与锂矿结缘，在深山峡谷、风雪高原十余载与锂朝夕相处，共渡闪亮的青春岁月，一幕幕可歌可泣的难忘画面常呈现脑海，终身难忘！
01锂矿与“二处”“二系”
1959年4月，1959年4月，四川省地质局甘孜地质队（四0二队前身）根据群众报矿线索，派出周洪健普查组在康定地质队配合下，在康定甲基卡地区发现了锂矿。同年10月，原阿坝队黑马小队普查二组高巽裔、彭世成等在马尔康可尔因地区也发现了锂辉石矿，喜讯如一阵阵春雷，震动了巴蜀大地，结束了四川没有锂矿的历史。这仅仅是良好的开局，锂矿工作的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今后如何进行工作，专业知识人才亟待解决！
甲基卡锂辉石矿发现者之一 周洪健
局领导高度重视，雷厉风行作出战略部署。专门在局地矿处中设立“地质二处”，作为省局稀有地质工作的“指挥部”、“总参谋部”。地矿处副处长任世洵兼任“二处”处长，田陵君为二处主任工程师，黄淑德工程师为助手。负责全省稀有、稀土及放射性矿种地质勘查工作技术管理，以及急需的专业技术人才培训……
1960年4月初，局中心实验室牵头举办全局“稀有微化分散短训班”；4月中旬局又举办为期七天，多达40余人参加的“稀有地质训练班”。训练班结束时，李亚明局长，王朝钧总工，驻局苏联专家沃罗比约夫参加了训练班全体学员在局红楼前的结业留影。除笔者为阿坝队派送，另有杜承卓等6名学员结业后又先后调入阿坝队加强稀有地质勘探工作。
1960年四川省地质局稀有金属培训班结业
“二处”为了训练班学员的学习及今后工作参考，专门组织人员连夜加班快速编印了《稀有金属矿产地质工作参考手册》白皮书,邀请栾世伟、陈尚迪夫妇，张贻侠、鲁登科等教授及驻局专家沃罗比约夫现学现教。学员们互学互教、共同提高。
省局稀有训练班的举办，促成了成都地质学院院系专业调整，在原有地质找矿勘探系中新设置“稀有地质系——二系”,由栾世伟教授任系主任。
02全省稀有金属地质工作现场会
为了促进全省稀有金属地质工作快速开展，省局于1961年6月上旬，在阿坝藏族自治州金川县观音桥锂矿区，召开了全省承担稀有金属矿勘探工作单位的队长、总工现场会。特派黄淑德同志乘坐敞篷货车提前到观音桥督导会议筹备工作。会议由李泽副局长，王朝钧总工主持，驻局苏联专家全程参会。会上，阿坝队对观音桥锂矿地质工作作了简要介绍，引领代表实地考察观摩研讨。这次会议是省局对全省加大、加速稀有金属地质工作的动员会，形成了行动纲领——马尔康地区锂矿地质工作普查、评价及科研工作方案。
这次会议的召开，州、县政府高度重视，责成州、县公安部门一定要作好外围保卫工作，除设置暗岗外，观音桥矿区四周山上还架设了机关枪；派专人到会宣读了贺词；组织男女篮球友谊赛，放电影、办舞会……还特批专供了一条肥牛改善与会代表的生活。
会议正式召开之前，我们向局领导汇报有关工作，苏联专家沃罗比约夫在座。他以前没有接触过锂矿，张大国给他翻译时他非常专注，并认真记录，在观看图纸时，不时朝我微笑并点头赞许。稍后，小金工作的同志汇报董家沟铜矿工作，资料没带齐，可能太紧张，说话哆嗦，沃罗比约夫越听越烦躁，拿起红笔在图纸上就画了两个大叉，当时在座的同志都懵了！事后我想：这不能怪罪苏联专家脾气大。任何工作都得严谨仔细，特别是地质找矿工作，更应尽力避免差错。现场会结束不久，1961年7月，沃罗比约夫随着大批苏联专家撤离回国。
03在金川、马尔康与“锂”相聚
在省局对锂矿地质工作的总体部署下，阿坝队几乎举全队之力，在观音桥进行普查、详查评价，对太阳河、阿拉伯矿点进行快速普查评价，陆续又对新发现的根扎山上、业隆沟尾、白湾喇嘛庙、雀洛、神山等诸多矿点进行普查评价工作。面上开展1∶5万地质填图和普查找矿工作。真可谓花开遍地，硕果累累！
在开展上述工作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的上级领导、专家、朋友来了。他们在1961-1963年不同时段先后来到野外现场，给我们指导、帮助和鼓劲，甚至与我们一起工作和战斗。
时任地质部地矿司分管稀有矿产的林庆讓（仅其一人留苏学习稀有专业）在小屠陪同下到观音桥矿区检查指导工作。
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著名有色金属矿床及伟晶岩专家郭承基教授到矿区与我们一起探讨花岗岩伟晶成因及分类问题，他以黑、白云母作为伟晶岩分类标志，给予了我们很多启迪。
地质部直属地质大队（驻唐山）的王永生（女）、李真（女）等四位同志与我们在观音桥、阿拉伯锂矿区共同工作一年有余，他们不畏艰苦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成都地院“二系”尹淑琴、汤跃庆等同学，1961年作为先锋队员来到观音桥矿区毕业实习。最多一批是1963年在白湾雀洛矿区，达十余人。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他们吃野菌集体中毒，呕吐厉害，幸好吃药后很快缓解、痊愈。从1962年开始到1966年，每年均有毕业生分配到队工作，累计达20余人参加了锂矿会战。
中科院地质研究所王道德同志于1961年带领“可尔因花岗岩及锂矿”课题组到观音桥矿区，与我们交流探讨有关地质问题，并达成我们采集伟晶岩中钾长石、白云母，花岗岩中白云母的单矿物样品，由他们进行“钾、氩”法绝对年龄测试，成果共享。成果出来后，他们先行发布，我们虽然晚一点时间得到成果，却来之不易，非常宝贵，很有价值。
《国之基石》截图
04阿坝队更名“四○四地质队”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局属地质队一般是以工作区域命名。
1958年7月，“部局调整”冶金系统的川鄂分局606地质队，与四川省地质局属的漳腊金矿队、川西北队（老）汶川分队、阿坝州属查矿队合并成立“阿坝地质队”。主要承担阿坝州境内煤、铁、硫、磷、云母、有色等综合性矿产地质工作。
1959年阿坝队在可尔因悬岩上工作
自1959年10月发现锂矿以后，全队多数力量均转移到稀有矿产地质工作当中。1962-1963年，省局又将局属地质四队，原甘孜队稀有分队部分同志调入阿坝队。为了保密和统一规划、管理，省局将阿坝队更名为“四0四地质队”,成为全局唯一以稀有金属矿产为主的专业地质队。至此，我们与锂矿从相识到相知，结下了近二十年的不解之缘。
05翻越二郎山 会战甲基卡
1965年元旦节才过去，职工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期盼春节早日来临。这时，省局对“四0四地质队”整体从阿坝州转移搬迁到甘孜州进行稀有矿产地质工作的决定公布出来，全队上下便开始忙碌，准备去迎接新的战斗。
当年2-4月，全队四、五百人分期分批乘坐小客车、敞篷货车,浩浩荡荡出发了。我们不愧是“建设时期的游击队”，高唱着“歌唱二朗山”，告别“雨城”；遥望美丽雄伟的“蜀山之王”——贡嘎雪山；唱着“红军不怕远征难”，在泸定铁索桥摄影留念；唱着“康定情歌”来到我们的新家——康定城二道桥“四0四地质队”新队部。经过短暂的休整，我们又背上行囊，于5月上旬抵达新战场——甲基卡。
甲基卡位于康定、雅江、道孚三县交界处，海拔4000——4730米，氧气稀薄，气候寒冷，属雷击区。
四0四队集200余名职工在甲基卡海子旁安营扎寨，搭建了十余顶帐篷、木板房，好像在高原上新添了一座小城。这里是我们的生活区，是甲基卡锂矿会战中心——四0四队野外临时队部。
从1965——1972年，在原甘孜队已有资料的基础上，我们又新发现为数不菲的锂矿脉，经过八年地质普查、勘探工作，证实甲基卡锂矿床属国家级特大型百万吨级的锂矿床。它是四0四队职工用忠于地质事业的汗水、青春热血，乃至用年轻的生命换来的。
06向锂开钻
1965年，四0四地质队用地表山地工程对锂矿体进行了系统控制，用钻探施工向深部获取相关资料。
塔公到矿区相距30余公里，没有公路。职工与藏族同胞人背、肩抬、马驮，以蚂蚁搬家、逐步递进的方式，把重达百余吨的钻探设备及耗材运抵甲基卡。高高的钻塔竖起来，第一台钻机开钻了。钻机的轰隆声，钻工们的欢笑声，唤醒了沉睡大地深处的锂矿。
随着地质工作的深入，第二台、第三台、第四台钻机也陆续开钻。
四0四队钻探队创造了六十年代四川局最高海拔进行施工的纪录。
其中有台钻机中有很多女钻工，她们不怕吃苦，不让须眉，她们是地质队中的花木兰——三八女子钻探班。
07筑路歌交通不便，职工们的生活很艰苦。钻探设备及耗材运不上山，阻碍了锂矿深部地质工作进展，把公路修上山是广大职工的殷切期盼。
队专设筑路指挥部，组织汽车司机、测量和山地工程人员勘选路线。队上的职工和雇请的当地藏胞共同出力，终于把塔公——甲基卡，乾宁庆达桥——容须卡两条矿山公路修通，公路里程共约70公里，这是四0四队自己修的路啊！
修路的职工中，有刚从成都地质学院分配来队工作的毕业生，他们在修路的劳动锻炼中集体创作了“筑路歌”,大家一起放声歌唱：
苦战三十天，
把塔-卡公路修平坦
苦战三十天
把自己锻炼得红又专
苦战三十天
把红旗扛过甲基卡
插到钻塔顶端
…………
08冰雪雷电
每年七、八月份，是我们在甲基卡工作的雷雨季节。为了预防雷电，在我们居住的帐篷、板房、钻塔上都高高地竖起了避雷针。它起到了导电、避雷的作用，也在我们怕“雷”的心里上起到了镇定的作用。
甲基卡的“落雷”确实吓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多人都难以想像。原甘孜队曾有工人在岩窝下躲避冰雹，遭雷击身亡。藏族放牧的牛羊被雷击而亡的不计其数。野外的土地、岩石上常可见落雷通过形成的槽沟，雷电来时避雷针针尖放（导）电形成的火花，伴有咝咝声响，很多避雷针连针尖也被烧秃了。落雷声，大地颤抖和惧烈心跳同步产生，眼帘前的闪电让大地瞬间黑暗，脑海中无意识地祷告，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1965年我们小组担任甲基卡矿区和外围区域两种大小不同比例尺的地质地层剖面测量任务。6月下旬，小组临时借住在甲基卡海子边原524矿的石头库房中整理资料，同时为在“哑地层”变质岩中发现蚌鳃类化石、新卡草原新的锂矿脉群的高兴喜悦之中。一天晚上，天突降暴雪，积雪厚度达50公分左右，四周白茫茫一片。第二天，甲基卡发生了很多事，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张俊科在“烧炭沟”伐木，杉树的枝叶上积满了白雪，所砍伐的树木未能按预计的方向倒下，结果树干砸在身上，当场死亡。
槽探、浅井山地工程组的同志正在帐篷内吃中午饭，却遭遇落雷，避雷针成了引雷针，帐篷和避雷针一起被掀翻，有同志吃饭的铁皮瓷碗被雷击穿、打飞，有人臀部被击青，人们都傻眼吓懵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也是当天“王开水”回驻地，在茫茫雪原中迷路了，敲击洗脸盆，遍山乱窜，巡路，“王开水敲盆问路”成为大家的笑谈……
09高山缺氧
1965年刚到甲基卡矿区的两、三个月里，因高山缺氧，气压又很低，普通铁锅煮的饭都是夹生饭，吃饭如同嚼蜡，都是重体力劳动者，月均吃饭量不足十五斤，营养不足，身体透支严重，这是个大问题。张成华同志有一个妙招，他几乎每餐都悄悄地最后一个人去厨房买饭，只买“锅巴”，再加清水熬煮成又熟又香的稀饭。以后他提升为队长，大家暗地里都叫他“锅巴”队长。对此食为天的重要问题，大队后勤部门几经努力，终于买到两口大的军用高压锅，煮出来的米饭，职工们比上高级餐厅吃大餐还高兴，吃得特别香甜！
每年4、5月份，职工们出队上山，这段时间山上的青草还没长出，高山特别缺氧，加之天寒地冻，不少同志患高原肺水肿，先后被转移到低山治疗。敖志强同志因公患此病去逝，让我特别痛心！1966年4月，大队授予我们“五好发层剖面测量组”，他是组员，大队给小组集体合影表彰。不足一月的时间，他就去逝了。1966年，我们各有任务，分开了。敖志强徒步随四清工作组同志上山，途中休息，一女同志的骑马挣脱缰绳跑了，他背着背包把马追回，因汗湿衣襟患 重感冒转为急性高原肺水肿。队医决定立即抬运他下山，转康定治疗。我因其他工作随担架队下山。中途，他呼吸更急促、口吐血水泡，我立即单人快马去请医生。阴差阳错，塔公医生出诊了；新都桥医院、兵站、监狱的医生所乘坐汽车在松林口坏了，汽车修好赶到时，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这是为甲基卡锂矿献出年轻生命的第二位同事。为怀念战友，我先后为他们各写了一块木板墓碑。张俊科葬于塔公山上，遥望甲基卡锂矿；敖志强葬于康定雀公山脚四0四队部旁。
010甘孜境内其它锂矿点工作
1965年，四0四队集中力量开展甲基卡锂矿会战，是大练兵，也是对甘孜其它锂矿点开展工作的备战。
正当此时，一场“文化大革命”的闹剧上演了，但四0四队职工排除干扰，坚守了甘孜的锂矿地质工作。
1966年队首选容须卡，在地表评价的基础上，对120号矿脉进行了深部钻探控制，证实该点为中型规模以上的矿床。
尔后对木绒锂矿又进行了评价，规模仍达中型。
甲基卡、容须卡、木绒三个锂矿床相距较近，点距15——20公里，呈三角鼎立之势，可进行总体勘查与开发规划。
1973年队又派出两支队伍，分别对交通不便的九龙三岔河锂矿及岩金伟晶岩型绿柱石矿进行了工作。
九龙交通不便，可石渠则更难；甲基卡山高，却比不过扎乌龙；甘孜州广产松茸，但味之鲜美，还要算石渠西区草地上长的“白菌”，你吃过吗？
1967年5月，去石渠扎乌龙的队友们怀着激情，乘坐敞篷汽车，经过了3-4天的摇晃颠簸，翻越折多山、雀儿山侧到达石渠县城再到西区，接着又骑3-5天的马、牦牛或随同步行才到达与青海省玉树州交界的扎乌龙矿区，真谓之路途遥远，路难行啊！矿区海拔高度4500以上，较之甲基卡氧气更稀薄、更寒冷。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没有生长树木，幸好所搭建的帐篷配备有铝合金支架；没有行军床，只能大地当床，大家睡通铺，相拥而卧，取暖共眠。
没有木柴，只好向藏族牧民购买干牛粪和发动职工拣牛粪来煮饭，否则就要吃生米了！炊事员陈前江用高压锅做饭，脑壳“短路”了，可能是“高原反应”吧，他看见高压锅压阀抖动，气孔冒气出来，为了节约煮饭的牛粪，就在压阀上压上一块小石片，立即导致高压锅爆炸了，他当场被炸伤。为了抢救伤员，几乎全员出动，抢时间，辟新路，翻5000米以上的雪山，四人一组轮换担抬，到了晚上，大家无奈只能忍住饥寒在荒郊上熬到天明。有的同志脚 受伤了，仍然咬紧牙把伤员送到最近医疗点青海省珍秦乡。万幸的是，伤员经治疗抢救无大碍。这一事，成了四0四队工作历史上的轶闻！
高山寒冷、缺氧、饥饿、疲劳、伤痛没有击垮四0四队的职工，他们仍奋勇前进，经过半年的艰苦奋战，最后证实扎乌龙锂矿属特大型矿床，其中有一个矿体规模可达四川锂矿之冠，很多人见都没有见过！能在扎乌龙矿区发现巨大的锂矿一切困难都被抛之身后。
在扎乌龙矿区虽然只进行过短短的半年工作，但已获资源和潜在资源价值都无比巨大。可惜的是，它可能位于“三江源”自然保护区，今后它的命运该当如何？待有关部门去斟酌吧！
011告别锂矿 再见康定
1973年四0四队完成九龙锂矿野外工作以后，部、局对锂矿工作作了大幅调整收缩，我们及时转移方向，对甘孜境内有色、特非、贵金属等矿产进行工作，并很快取得了较好的普查勘探成果。同时，对稀有金属工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完成了：
川西稀有金属伟晶岩主要工作总结；
川西稀有金属概况研究；
川西稀有金属矿产远景区划图及说明书。
1976年4-7月，队钻探力量参加了省局组织的“攀枝花红格钒钛磁铁矿大会战”。
1977年底局又作出决策，四0四队又一次大迁徙，从甘孜州康定搬迁到盐源地区对富铁矿进行评价、勘探，以保证攀钢、重钢、成钢等对富铁矿资源的急需。对铁矿工作的同时，我队又发现和初步评价了木里耳泽大型金矿……
1981年初，局又决定：将甘孜、阿坝地区的稀有矿产地质资料移交给402队；将一般矿产资料及木里尔泽金矿勘查权和分队全部人员划归108队。
四0四队是一支拖不垮，打不烂，能经受任何艰难困苦的“建设时期的游击队”。在阿坝、甘孜地区工作二十余载，其中绝大多数时间是与锂工作，为我国早期锂矿地质工作作出了卓越的贡献，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高巽裔书法作品
作者：高巽裔
整理：周江陵
end
长
按
关
注
解锁更多地矿精彩
主编：罗会江
责编：周江陵
编辑：曹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