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邀请：研讨会|中国能源转型——交通低排放之路
作者简介
潘小川：北京大学医学部公共卫生学院劳动卫生与环境卫生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环境流行病学、环境健康风险评价、大气细颗粒物污染的人群健康效应评价。
前言
随着机动车保有量的快速增长，机动车污染物排放量居高不下，严重影响大气环境质量的持续改善，正在成为我国城市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环境问题，已引起相关部门和公众的极大关注和重视。交通污染特征及人群健康效应的研究对预防和减少大气污染物对公众身心健康的危害，具有十分重要的公共卫生学意义。
“ 交通污染
排放现状
” 1990—2016 年，我国民用汽车保有量由 551.4 万辆增加到 18 575.5 万辆（图 1），27 年间增加了 33 倍。
图1：1990—2016 年全国民用汽车保有量[1]
随着机动车保有量的快速增长，机动车的污染物排放量居高不下，对城市大气环境质量的影响越来越大。机动车尾气排放的污染物主要包括CO、NOx、PM 等，且汽车尾气中的污染物在大气中容易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光化学反应生成氧化性很强的光化学烟雾，PM2.5等。我国越来越多的城市空气污染正由传统的煤烟型污染转化成燃煤、汽车尾气与二次污染物相互叠加的复合型污染[2]，严重影响了暴露人群的身体健康和生活质量。
图2：机动车对城市大气环境中PM2.5浓度贡献的比例（%）
如图2所示，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移动源对大气PM2.5的贡献已经高达20%～45%，成为大气环境中主要的PM 2.5贡献者。而且尾气排放的污染物主要通过机械扩散和热湍流扩散在人体呼吸带附近地面传播，使得交通工具内、道路两侧等交通微环境下的污染物浓度要远高于环境背景浓度，显著增加了人群的污染物实际暴露水平，使暴露人群的健康风险亦显著增加。交通源污染的控制正在成为我国城市大气环境污染治理及疾病防控中最突出和最紧迫的问题。
“ 交通污染
健康影响
”
呼吸系统
交通相关空气污染物的排放高度接近人体呼吸带,因此对人体呼吸系统的危害更为直接。暴露人群一般是与交通密切相关的职业人群，如交通警察、高速路口收费员、野外站岗执勤人员等。长期暴露交通污染物使职业暴露人群的呼吸系统抵抗力下降，功能降低。儿童也是交通暴露的易感人群,交通污染暴露可对儿童呼吸系统产生诸多不良影响，使居住在高交通流量附近的儿童的哮喘、喘鸣、气道反应性增加等呼吸道症状发生率增加[3],[4]。
心血管系统
交通相关空气污染物涉及的心血管系统疾病主要包括心肌梗死、冠心病、高血压和缺血性心脏病等[5]-[7]。北京开展的一项以健康青年学生为研究对象的定组实验也显示远离汽车尾气排放区,学生血液中炎症性生物标志及同型半胱氨酸水平整体呈明显上升趋势,凝血生物标志整体呈降低趋势,结果提示PM2.5中交通来源的成分可能是导致上述变化的重要因素[8]。
神经系统
交通相关空气污染物暴露可导致儿童认知功能损害等神经系统功能的影响。研究显示交通相关空气污染暴露与儿童神经行为功能降低有显著正关联.我国泉州市一项分析结果显示来自交通污染区学校儿童的各项神经行为功能指数均低于来自清洁对照区的儿童[9]。
致癌效应
交通相关空气污染物中含有多种致癌物和致突变物,如PM、多环芳烃(PAHs)、苯等,可损害机体的遗传物质和干扰细胞的正常分裂,同时破坏机体免疫监视功能,引起机体基因突变和人类癌症的发生[10]。机动车尾气中的PM与机体作用可生成活性氧,导致氧化应激、炎症反应和DNA损伤,而 PAHs的致突变作用与其在机体中形成 PAH-DNA 加合物以及导致DNA链的断裂有关。2012 年,国际癌症研究所(IARC)将柴油机尾气列为明确的人类致癌物,指出柴油机尾气暴露可引起肺癌,与膀胱癌的发生风险也呈正关联。
疾病负担
我国交通源排放所致的PM2.5污染2010年可造成约11.69万人过早死亡，占当年PM2.5总体健康负担（125.54万过早死亡） 的9.31%。其中，因中风死亡人数为6.31万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死亡人数为1.32万人，肺癌死亡人数为0.98万人，缺血性心脏病死亡人数为3.08 万人，分别占我国当年交通源所致的该四种健康结局总过早死亡人数的53.9%、11.4%、8.3%和26.4%[11]。
由于我国机动车排放污染呈现出明显的区域特征，交通源导致的健康负担不仅与交通源污染强度有关，还广泛分布在人口稠密的地区[12]。如山东、河南等区域，其交通源排放相关的空气污染健康负担较重，主要是因为山东、河南等区域的人口相当稠密，即使其交通源污染贡献比重不是很大，但其导致的健康负担仍然较重。
“ 尾气污染控制
人群健康收益
” 近年来,控制交通污染水平是否能改善人群健康受到研究者的广泛关注。北京2008年奥运会期间，北京市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交通污染控制措施，使奥运会期间北京的交通污染物浓度显著低于奥运会前，奥运期间北京市12条交通干道的PM2.5、BC浓度比奥运前显著下降[13]。
以此为契机，国内有研究者从人群健康影响、健康经济损失、患癌风险等方面探讨了交通污染控制后的人群健康效益。结果显示，交通来源PM2.5浓度的下降可在一定程度降低人群心血管疾病的发病风险[14]。同期结合大气扩散模型、流行病学和环境经济学的方法,评估北京市2004-2008年间由于交通污染造成的健康影响及相关经济损失，提示实施控制交通污染相关政策可对改善人群健康产生积极作用,并减少由于健康影响导致的经济损失[15]。还有研究显示,奥运会期间北京市大气中 PAHs 含量显著低于非奥运时期,并且与PAHs 含量相对应的人群超额患癌风险在奥运期间明显低于非奥运期间,提示采取有效的交通污染源控制措施可显著人群的患癌风险[16]。
总结
中国与交通相关的大气污染及其人群健康影响日益突出，正在成为国家有关部门和学者亟待解决的紧迫问题之一。迄今为止，国内对于交通污染的健康危害在其扩散机制、人群健康流行病学、经济损失评价及相关防控的技术措施方面均积累了相当的研究经验和成果。但对于交通污染控制政策措施实施前后的对比研究和调查，尚未见系统和全面的实证研究。
尾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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