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在文末
提起北欧,我们除了会想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美丽风光,还会想起诞生于这片土地上的神话故事。
北欧神话的历史非常悠久,早在基督教传入北欧之前,北欧人就开始信仰“众神之王”奥丁(Odin),并形成了一套独立的神话体系。除了奥丁,如果你看过漫威的《雷神》系列漫画和电影,肯定也不会对雷神托尔(Thor)和恶作剧之神洛基(Loki)感到陌生。
漫威电影中雷神和洛基的故事来源于北欧神话,但是更改了很多的设定。两人虽是一正一邪,却也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魔戒》里的山怪竟然来自北欧?
其实,除了众所周知的北欧神话,北欧国家在文学史上还有许多重要贡献,比如今天要介绍的这部来自挪威的民间故事集——《日之东·月之西》,就称得上一座尚未被发掘的文学宝藏。
这部经典的民间故事集来自挪威——一个拥有美丽峡湾风光的国家,也是在北欧神话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一个国家。在漫威系列漫画《雷神》中,雷神托尔就出生在挪威的一个山洞里,漫威电影《复联4》中的新阿斯加德,也是仿照挪威的渔村布景的。
挪威南部小镇滕斯贝格是个相当冷门的地方,不过对漫威电影粉丝来说却并不陌生,这个名称发音奇怪的地方在漫威的银幕上曾多次出现
作为与北欧神话同源的文学作品,北欧民间故事也共享了许多北欧神话中的素材,这里只举一个例子:
我们知道,除了雷神托尔的故事,北欧文学还为魔幻文学贡献了许多素材与灵感,比如巨人(Giant)、精灵(Elf)、矮人(Dwarf)等概念和设定。
还有一种可能不那么有名的“山怪”(Troll),是一种居住在山洞里的吃人怪物,通常体型巨大,但是智力低下,遇见阳光就会变成石头。
在挪威等国家,你经常可以在户外公共场合见到“山怪”的身影,有时它们会在车站前欢迎你,有时会在路口处举着路标提醒你。它们还被做成可爱的玩偶,风靡全球。
在西方文学中,它们常常作为反派出现。《魔戒》中生活在中土世界的“山怪”,便是这种来自北欧的怪物,它也是北欧民间故事中时常登场的反派角色。
在挪威,“山怪”的身影经常出现在户外场合,欢迎游客和行人
“故事猎人”与“挪威的格林兄弟”
要讨论挪威的文学,就不得不先提一下这个国家的历史。
挪威早在11世纪就成为独立王国,不过后来却被丹麦统治了四百年之久。丹麦的语言和文化在挪威占据统治地位,而挪威本地的语言和文化则受到压制。因此,挪威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文化的根。
1814年,挪威终于从丹麦的统治下赢得半独立地位,而这时,他们却被一个问题困惑着——“我是谁?”由于缺乏共同的语言和文化传承,挪威的民族认同无法在坚实的基础上成型。
最终,当两位作家、学者亚柏容森和莫伊收集整理的挪威民间故事集,于1841年历经千辛万苦横空出世的时候,挪威人才意识到,他们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些来自本土的民间故事,讲述的是真正属于挪威人自己的历史,包含他们的语言、风俗和传统。
卑尔根是挪威第二大城市,却有着小镇的魅力和风情,作为欧洲重要的港口,熙熙攘攘的鱼市成为当地一道独特的风景
正如普通话和白话文构成了现代汉语一样,挪威人自己的语言、文化也必然需要一个载体,而这个载体正是由亚柏容森和莫伊找到的。即使在被丹麦人统治的年代里,倔强的挪威口头文学也已经相对发达,而口头文学的载体——语言,或者说口语和习俗,也伴随着口头文学的发展而发展,它们就是挪威文化的“种子”。
针叶林里的松树会产生大量的松子,松鼠采集松子储藏起来用于过冬,与此同时也传播了松子,帮助松林更新换代、开枝散叶。语言和文化也是如此。曾经从属于别国的挪威语言和文化,也在那些民间故事搜集者的努力下,被充分“发掘”出来,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和丰富的面貌。以此为契机和源头,属于挪威人自己的时代也由此开启,并蓬勃发展。
亚柏容森和莫伊收集那些民间口口相传的故事时,只是出于一片热忱。他们希望能像德国的格林兄弟那样,并愿意付出前所未有的辛劳。
彼得?亚柏容森和容根?莫伊是中学同学,出于共同的兴趣开始搜集挪威的民间故事,他们被视为挪威的格林兄弟
他们或许没有想到,自己工作的价值和意义远远超出了文学的范畴。通过挖掘或者说“抢救”一大批优秀的民间故事,他们传承了挪威口头文学的宝贵遗产,对挪威现言的形成和民族认同的塑造起到了重要作用。
真正的民间故事,结局你总是猜不到
民间文学是重要的文学门类之一,民间故事的源头一般是口头文学,最初以人们口头流传的形式来传播,题材广泛而且常常充满幻想。民间故事的内容既源于生活,又并不局限于现实,往往包含着超现实的、想象的成分。
亚柏容森和莫伊收集整理的挪威民间故事,也深刻地体现着这一点。
让我们以《日之东·月之西》这篇故事为例来看一下。
一个贫穷的农夫家里有几个孩子,一头巨大的白熊看上了其中最漂亮的小女儿。如果他们允许白熊将小女儿带走,农夫一家就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农夫一家无法拒绝这样一个条件,可是小女儿不同意。于是接下来,劝说女儿同意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最终,白熊带着它心仪的姑娘走了。
丹麦插画大师凯·尼尔森为《日之东·月之西》专门绘制的插画,“姑娘骑在白熊背上,走了很远很远”
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假如作者只是写到了这里,猜一猜,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如果按照最常见的“套路”,接下来就是:其实白熊只是暂时中了魔法,凭借真心打动了姑娘。最终,姑娘用自己的智慧,协助白熊战胜了魔法。原来,白熊本来是一位英俊的王子。这种野兽变王子的故事结局,总是最能让读者感到欣慰。
但亚柏容森和莫伊从民间口头文学中获得的故事版本,虽然结局确实也算美好,但过程的复杂可谓超出想象!其间既有姑娘的弃守诺言,又有白熊的不满,更有姑娘的自我救赎。整个故事高潮迭起,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民间故事的特点正是如此:故事内容多是回环往复、一波三折,人物性格就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显现出来。好人好事总会经历曲折,但结局多半都是美好的,寄托着人们朴素、美好的期待。
故事好不好,读者说了才算
故事都是讲给别人听的。好与不好自己说了不算,大家听过之后那种自然而然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随着时间的“沉淀”,好的故事独特的光辉被越来越多的人真正认识到,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而这些故事之外的现实曲折,其戏剧性并不比故事本身差。
当亚柏容森和莫伊辛辛苦苦把那些采集来的故事汇集成册,想要像德国的格林兄弟那样做一番事业的时候,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许多出版商都认为这些故事十分幼稚、毫无价值,读者们不可能有兴趣。
但两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在经历过无数次碰壁后,首部《挪威民间故事集》最终于1841年得以出版,并很快在挪威乃至整个欧洲文学界引起热烈反响。德国的格林兄弟称赞说,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民间故事集”。而这些故事也的确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时至今日依然深受各国读者喜爱。
亚柏容森和莫伊的《北欧故事集》1874年版的封面
1914年,这部故事集的全新插图英文版在伦敦出版。书中配以当时欧洲插画界新星凯?尼尔森专门绘制的彩色插画,以其中最著名的一篇故事的标题为名,即《日之东?月之西》,成为西方最值得收藏的插画书经典之一。
金子最终总会用自己耀眼的光芒来证明一切。事实证明,他们的坚守是对的,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这些来自北欧冰雪世界的故事,逐渐被世界各地更多的人所了解和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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