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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文摘丨孙不二的登真之路及其形象演变:由永乐宫重阳殿壁画中14组孙不二形象谈起(下)

阅读量:3875146 2019-10-28


孙不二的登真之路及其形象演变:由永乐宫重阳殿壁画中十四组孙不二形象谈起 \ 下 \ 吴端涛 \ 美术研究 2015年第4期
2. 毁容西度:从“未之纯信”到“决然入道”的态度转变
通过对《金莲正宗记·清净散人》(1241年)、《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后集·孙仙姑》(1294年)、《金莲正宗仙源像传·清冷散人》(1326年)以及《广列仙传·孙仙姑》(1583年)和《列仙全传·孙仙姑》(1600年)等五种不同文献中关于孙不二入道之前的记载,可以发现其家庭出身与委身入道之间的联系亦被不断强化,并体现出如下三个特征:1,出身于宁海豪族——经济基础;2享有良好的闺中教育,生而聪慧,可谓知书达理——人文素质;3有一颗济世度人之热心肠——性格因素。可以说,孙富春在出家入道之前,一方面自幼因良好的家教为我们展示出印象中一位“知书达理”而气质与容貌俱佳的“优质”大小姐形象,性格聪慧这一点的强调同样重要,因为修道同样讲究慧根;另一方面,也正因其家教的严格,儒家传统文化的烙印就特别明显——这一点的劣势在第16《看彩霞》之巧度孙氏里已有所体现,但同时也养成了其乐善好施的性格。可以说,其摆脱世俗的羁绊而澄心入道的选择势必比一般女子来得艰难。
孙不二生长于世家豪族,而马家更是宁海巨富,嫁为马钰妻后,其优渥的物质条件就得到了体现,可谓锦衣玉食,这种前宗教时期的生活状态就表现在重阳画传之中。比如第15《分梨环堵》(图9)以及第28《妆扮哥》之场景丹阳离书付富春(图10)、第17《擎芝草》中尽显大家闺秀的富态形象(图11),可以看到其头顶戴钗盘髻,衣小袖对襟旋袄,内着长裙,衣着高雅富丽之气,尽管据《七真年谱》可知,重阳初至宁海,马钰夫妇分梨环堵之时,孙仙姑年龄已47岁,但整个精神面貌可谓青春艳丽,楚楚动人。

图9/第15《分梨环堵》之孙不二(局部)
图10/第28《妆伴哥》之孙不二(局部)
图11/第17《擎芝草》之孙不二(局部)
图12/第20《夜谈密旨》之孙不二(局部)
与之对比,接受重阳度化的几幅场景比如第16《看彩霞》、第18《汴梁》之表现丹阳家事付三子场景中的孙不二、第20《夜谈秘旨》、第22《洒净水》二组丹阳夫妇中的孙不二,第24《念神咒》、第25《誓盟道戒》、第27《叹骷髅》等,对孙不二描绘则反差巨大。此时孙不二的实际年龄其实比15《分梨环堵》时,也不过大了两岁(可参见图1中的孙不二形象对比)。部分原因我们可解读为重阳以地狱场景警示时,孙不二面露恐惧之色所致。然而,无论在衣着佩戴还是容貌刻绘,都相差巨大,美丽的容貌也无从得见。在第22《夜谈密旨》中,孙不二脸色苍白,深色慌张,与马钰一起俯首跪拜,以暗示重阳“以地狱警示之”的心理作用(图12)。画面中对于孙不二容貌的夸张处理我们不由怀疑是有意为之,并通过对物质条件的抛弃彰显孙不二入道的决心。
显然,对女性而言,较之相夫教子的社会职能,女为悦己者容的价值观也同样重要,对容貌的重视不言而喻。在画传图像表现中,在度化之前与度化过程中,较之衣着的反差——去粉黛、着素衣,容貌的反差无疑更加引人注意,这也可以理解为宗教教义的积极影响,而这种影响的极端呈现,就是由对自身衣着的妥协到对身体的拒绝——“毁败容色”。
对于女性而言,抛家弃子意味着其对社会责任的抛弃。而入道则还需对自身身体的抛弃,其中一个就是外在的形貌。在《金莲正宗记》中记载了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事件:重阳仙逝之后,四子将之归葬终南,孙仙姑自山东宁海长途跋涉至陕西终南祖庭拜谒,为此“穿云度月,外雪眠霜,毁败容色而不以为苦”,而在文末的赞文中也说:“毁光容而西度终南,冒风霜而束离海上。”在《歷世真仙體道通鑑后集》卷六中虽无毁容的记载,但强调了孫仙姑到达洛阳后“乞食度日,垢面髦頭,以穢污身而遠世魔。”为了修真而不惜沿街乞讨,蓬头垢面,污秽身体。而到了《新刊七真因果传》中,此情节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在第十回“讲三乘演说全真道 损面容甘作丑陋人”中:“孙不二闻言沈吟半晌也不辞先生,出了茅庵来到厨下,将煮饭的人尽皆支开,亲自将火烧燃,把一罐清油倾入锅内,待油煎滚,然后取一碗冷水在手,把脸儿朝着锅里,双目紧闭,便硬起心肠,把冷水倾入锅里,那滚油见了冷水爆来,溅得一脸都是油点,油点着处皆烫成泡。”此段描述甚至不惜笔墨将毁容细节都和盘托出,彻底坐实了毁容一事,并将孙不二由开始的将信将疑到笃信入道甚至不惜毁容的态度转变以极为强烈的对比方式表现了出来。
对此以上几段记载,我们可以归之于文学描述中的夸张手法,表达孙不二向道的虔诚之心,但同时,却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种描述:以不惜暗示毁容行为来作虔诚程度的表述,其效果较之男性,显然在女性身上更大。
那么,事实是否如此呢?遗憾的是,对于孙不二是否毁容一事,仅凭以上的几段描述,我们仍不足以断定事件发生的真实性。至少从重阳殿壁画的有关孙仙姑的14组榜文及画像中,没有相关信息的透露。在其他时期较早的文本中,比如上面所述的《金莲正宗仙源像传》、《广列仙传》、《列仙全传》等有关孙不二的形象表现中,相貌仍然是完整的。考虑到毁容一事是否发生的真实性,以及即便发生也是在金莲堂出家入道至赴洛阳修真期间,而画传所表现的却是金莲堂出家之前,而其他画传则是在登真之后,故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孙仙姑是否自行毁容。同时,即便毁容行为属实,其所造成的后果在登真之后也同样会被“技术性弥补”。据《孙不二元君传述丹道秘书》:“成我至真,衰残易盛,耄耋还婴,朽容再鲜,白发重青”,并能达到“不老不死、湛寂常存”的境界。也就是说,即便是身体器官遭到了残缺或破坏,在登真之后也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修复甚至再生。而我们看到的孙不二形象大多作为登真之后并成为宗师的形象,更是无从找到毁容的证据。
显然,对于妇女而言,容貌的重要性无需多言,而对自己容貌的破坏不但意味着对自身的“抛弃”,更被视为一种对于父母的“不孝”。由此出发,女冠为献身宗教而不惜毁败容貌就有了相当程度的牺牲色彩。同时,这种毁容行为也被树立为一种正面地、积极地、有助于增加其修行功力的做法。而且在部分女冠传记中,毁容的记载亦不是孤例。比如女冠奥敦妙善的例子:“师姓奥敦氏,肃慎人,始讳妙善……师生七岁,有父母风,言笑慎重,姿质严正,不茹荤酒。稍有知,便请学仙,志不可夺,……既出,断发毁容,忘情绝世间事,衣纸衲,饵果实,以度春秋。”同样,毁容之事也可以作为一个分界线,以此来断定其选择是否决定委身入道。而此也正应了重阳画传中的容貌表现是毁容之前。而在后来的仙传画像中,孙不二的形象未见毁容则意味着其登真。既是出家与入道的分界,同时也是与登真的分界,那么对其“毁败容貌”的强调也就意味着其从女性向女仙的进一步跨越。
总起来看,在孙不二离家入道的整个过程中,先是将“相夫教子”的社会职能卸去,而接下来又将对女性而言非常重要的外在容貌也一并抛弃。然而,此时的孙不二仍未彻底斩断男女之情。直到彻底斩断之后,也就标志着她正式从“女性”迈步进入“女仙”之途:“逮壬辰之春首,亦抵京兆赵蓬莱宅中,与丹阳相见,参同妙旨,转涉理窟。丹阳乃赠之以《鍊丹砂》曰:‘奉报富春姑,休要随予,而今非妇亦非夫。各自修完真面目,脱免三涂鍊气莫教厅,上下宽舒,绵绵似有却如无。箇裹灵童,调引动,得赴仙都。仙姑谢而受之,相别东西,各处一方,鍊心环堵。’”(《金莲正宗记·清静散人》)并且在七年之后,“三田返复,百窍周流”(同上)说明第一步“修己”完成,并进一步“度人”:“遂起而东行,游历洛阳,劝化接引,度人甚多。”(同上)后于壬寅年(1182年)逝世登真。而这种对男女之情的彻底斩断,对登真之后的孙不二形象变化又有何影响?
3. 七年环堵:孙不二的女丹功与男装像
总起来看,重阳画传中对孙不二形象的表现止于金莲堂入道之前。而入道之后在宁海的修道状况以及重阳仙逝之后,孙赴洛修真七载以及孙不二羽化登真的等场景在重阳画传中均未表现。但是,孙不二作为全真教“后七真”之一,在全真七子题材的仙真传记与图像中,却多有反映。现存仙真图像中涉及全真七子的,比如《群仙集》中全真教七真连环画,有一副《七真祖师图》,在第二排右起第一个人即为孙不二像。此外,太原龙山石窟(1234-1239)7号龛(七真龛)南壁左侧的孙不二雕像(目前头部已失,而在常盘大定的图片资料中尚可看到);明代《新镌仙媛纪事》亦存一幅孙不二像。在以上提到的孙不二仙真形象的表现中,其女性特征明显,这并不令人意外。但值得注意的是,还出现了“男装像”的样式。
男装像的显例是明代《彩绘全真宗祖图》中的“清净渊贞顺德真人”孙不二,此为《宝善卷》全真宗祖图的第19幅彩绘画像,亦系该图所列全真七子的第5幅彩页(图13)。图绘孙不二坐像,头梳髻,短眉小眼,高鼻丹唇,重点在于其面部绘有三缕胡须,男性特征比较明显。对此,王育成认为,“孙不二这种男装之像出现较早,至迟元代即已有之,元人绘写的《金莲正宗仙源像传》的孙不二像即为男装”(图14)。以此认为男装像的出现不是偶然。另外,刘科认为,《玄门七真之像》中的孙不二形象亦为男装像。但是,遗憾的是王育成以及刘科尚没有对于男装像的产生缘由做出详细解释。

图13/《宝善卷》全真宗祖图之孙不二形象
图14/《金莲正宗仙源像传》之孙不二
其实,经过仔细读图,可见《金莲正宗仙源像传》中的孙不二与《宝善卷》中的孙不二尚有不同。前者毋宁说是女性特征不甚明显,而后者较之前者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对男性第二性征之胡须的刻画,也就是说,在《金莲正宗仙源像传》中,孙不二被表现为去女性化的形象,而到了《宝善卷》中则被道地的刻画成了一个男性。而联系到孙不二由女性到去女性化最后直接为男性的图像表现的隐形逻辑,这其中又体现了什么问题呢?
对此,部分学者认为,文人士夫阶层的重男轻女观念所导致的对女性入道的曲解,使得道教内部在树立宗教领袖形象时不得不有所顾虑,会为了维护自身的宗教信仰以及出于实际的教团发展而对其女性色彩予以淡化,而这些也从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孙不二在全真教众仙真中地位的下降,以及在“七真”中一定程时期内的缺席。然而,这种对女性宗教领袖的较少提及,仍不足以直接说明将身为女性的孙不二为何成为仙真之后,在将其树立为宗教领袖的系列经典文献中,却将其表现为去女性化甚至直接表现为男性。这种淡化其性别特征甚至是改变其性别的做法用意何在?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性别转变的原因,我们认为还可能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即暗合了孙不二的女丹功修炼。
孙不二在洛阳的七年环堵奠定了其登真之路,而其女丹功的修炼则直接促成了其后来的羽化登真。《孙不二元君法语》中有《女功内丹次第》诗14首,分别为收心、养气、行功、斩龙、养丹、胎息、符火、接药、炼神、服食、辟谷、面壁、出神、冲举。如此以14首诗歌的形式来说明修炼内丹的次序。这个修炼次序与普遍的内丹修炼可以说并无二致。而在《清静元君坤元经》中“今善女人各具坤元,咸能入道。”以及《坤诀》也说“夫女子秉坤柔之德,而真阴中具有真阳,修炼较易。”则表明了对女性皆可通过修炼内丹以成道的态度。然而,通过与全真其他六子的丹功程序来对比,其最大的不同就是斩龙。斩龙诗曰:“静极能生动,阴阳相与模。风中擒玉虎,月里捉金乌。着眼絪縕候,留心顺逆途。鹊桥重过处,丹气复归炉。”其中,对静与动、阴与阳、风与月、金乌与玉虎等对偶物的强调,在在暗示了女冠在丹功修炼上所存在的性别特殊性。斩龙又叫斩赤龙。无疑,这是专门针对女性修炼内丹者而言的。而通过斩龙,以强行改变女性生理期的方法来作为修炼法门,来说明在修炼成功之后,其身体由阴转阳的事实,也就是《孙不二元君传述丹道秘书》中所谓的“消阴铸阳”。而《守一诗》也说“久则骨肉亦化为纯阳精气,阴气内消,始觉天光内照,焕然照蜕身之中。”而阳和之气于身体之内充盈,则“阴气尽消,真形更真”。

图15/北京白云观丘祖殿丘处机坐像
与之对应,男子炼精化气的结果就是出现马阴藏相,暨生殖器收缩,是为结小丹。由此也可以反过来解释为何诸多男性真人塑像类似妇人。比如在北京白云观丘祖殿所奉祀的长春真人丘处机,其塑像面貌白皙柔和,没有胡须(图15)。对其原因,极具启发性的解释来自小柳司气太(1870-1940)。在其所编《白云观志·凡例·写真》中,征引王世贞(1526-1590)所言“燕九”说以证之,并将丘祖之面貌类似妇人的现象归因于“真人自宫之说”或许顺此思路,安乐哲(Roger Ames,夏威夷大学哲学系教授)采取雌雄同体(androgynous )的解释方法来看待道家的性别观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认为道家学说追求的是一种积极的人性完善的理想,并不是提倡以“阴”的价值观念来取代居主导地位的阳的价值观念,而是寻求将对立双方的紧张消解在平衡与和谐之中。这也正如《清静元君坤元经》中,元君与众女仙的所说一偈:“男女本一炁,清浊动静异。女人欲修真,切使真元聚。阴中有元阳,存清勿以弃。明此色与欲,本来无所累。摒除贪嗔痴,割断忧思虑。去浊修清性,不堕诸恶趣。静寂守无为,我即男子具。”其中,以“男女本一气”来说明修道之时男女并无本质的不同,只是一体之两面,而最后“我即男子具”亦更不应从字面上解读为其潜藏心中对于做男子的渴望,而只是表达一种得道之后无分男女性别的认知。所以,孙不二在其《辞世颂》中所表达的,似乎更是一种因辞世登真而得以抛弃世俗的男女之见,而任其自由纵横于天地的颂歌:“三千功满超三界,跳出阴阳包裹外。隐显纵横得自由,罪魂不复归宁海。”无疑,如此决绝的说出“不复归宁海”的语气背后,而宁海既是其出生、长大、嫁人、生子之地,又是其出家、入道之开始,我们可以从中不难猜想孙不二对其“孙富春”身份的不满,以及在辞世登真之后,对其受世俗伦理所束缚的躯壳的厌弃,还可以认为这是对自己在金莲堂修道之前所难以悟道时的一系列犹豫的“罪魂”的告辞。
同时,我们还需对孙不二本人的名字加以注意。可以发现,在所有著述中,无论是“仙姑”也好,“不二”也罢,都非其本名,但知其姓氏(表示对其父家孙氏的尊重),入道之前的乳名或正式名字却均无记载。且“孙富春”之名也非其真名,而是在《金莲正宗记》中“降自富春之族,生从忠翔之家”的基础上逐渐演变并附会出来的。同时,在重阳画传中,其名“孙不二”或“孙仙姑”也并未作为主要的人称代词提及。据统计,在14组有关孙不二的榜文中,仅第16《看彩霞》(单独提及“孙氏”三次),第26《画示天堂》(单独提及“清净散人孙仙姑”一次),以及第28《妆扮哥》(单独提及“孙氏”一次)三处单独提及孙不二,而更多的是以“马钰夫妇”(第15、第16、第17、第19、第20、第21、第22、第23、第24、第25、第27共11组榜文中提及)这一名词而将其与丈夫合体存在,而在该14组画传中的图像表现中,也多与其丈夫马钰共同出现(图16)。

图16/重阳画传中表现孙不二与马钰形象的位置分布图
对其名称的遮蔽现象,相信在古代社会的女子中并不少见,但我们将之归因于传统之流弊的同时,也需看到这种现象背后的宗教层面的意义,毕竟孙不二较之一般女冠在宗教地位上有其特殊性。由此,我们又绕到了第二节的开头,曾引用《金莲正宗记》赞孙不二曰:“不二名高,守一功大。”其不二的法门就是“守一”。何谓“守一”?《大道守一宝章》云:“事归一、一常存。言守一之事,功成归一气,即身与虚无,自然无形,一气常存矣”,也就是说,守一之功成而化为一气,此时人身躯壳化为虚无,自然无形,更无男女等第二性征的区分,如此则看待登真之后的孙不二形象,或许对其是否是男装?抑或女装的争辩就显得弃本逐末,而不再重要。
可以说,孙不二从家庭主妇到宗教领袖的角色转变,一大特征就是作为传统伦理观念中以相夫教子为主要功能的女性职能的缺失与转化。而其中,对扮演相夫教子角色的社会性别特征的重视与全真教宗教教义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则合力促成了孙不二入道后的“去女性化”。但这种理论的建立是基于宗教领袖形象的社会性建构,其“去女性化”主要针对的是作为社会网中的女性角色特征而言,而非生理意义上的女性第二性征。同时,较之同样具有描述形象职能的图像而言,在过去以文字作为主导,并对历史知识的描述与建构享有霸权的传统模式之下,孙不二的视觉形象的历史变化无疑是被文字所直接影响的。在此语境下,可以想见,对于当时的那些积极的历史建构者而言,“不二”理念对视觉图像的制作会产生多么大的暗示与影响。
全文完,图片均由作者提供,本次发布版本略有改动。
吴端涛,《美术》杂志社编辑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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