浡泥国王墓位于江苏省南京市雨花台区安德门外石子岗乌龟山南麓,为15世纪初浡泥(今文莱)国王(苏丹)麻那惹加乃之墓,是中国现存仅有的两处国外国王墓之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浡泥国王墓是中国与友好交往的历史见证,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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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莱,全称”文莱达鲁萨兰国“,是个穆斯林国家,位于加里曼丹岛西北部的马来西亚砂拉越州和沙巴州之间,面积仅有5765平方公里,人口约42万,其中马来人占65.7%,华人占10%。文莱虽然地小人少,不过受惠于极为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已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人均GDP曾一度高居全球第五位。
浡泥国王墓墓碑
中文交往的历史渊源久远,两国关系最早可追溯至西汉时期,唐宋明时期交往日渐频繁,郑和船队就曾到访过渤泥。明永乐六年(1408年),渤泥第二任国王苏丹麻那惹加乃携王室、陪臣,共计150多人,来中国进行友好访问。朱棣在奉天殿接见了使团,并且将国王进贡的礼品陈列在文华殿展览,并多次宴请使团。可是,麻那惹加那乃突然患病,朱棣命御医治疗,并天天派人探视,同年10月,麻那惹加那乃在会同馆(相当于国宾馆)不幸去世,年仅28岁。
朱棣异常悲痛,“辍朝三日”,赐谥号“恭顺”。麻那惹加那乃去世前,有“体魄托葬中华”的遗愿,朱棣遵其遗愿,以王礼将麻那惹加那乃安葬于南京安德门外石子岗乌龟山南麓,建祠祭祀,并以西南夷人身份入籍中国坟户,设置守坟户。浡泥国王安葬南京后,其墓历经600年历史风云,几度兴废。从清末到民国,已经无人知晓。
金庸笔下偶记浡泥国王墓
金庸在他的第二部作品《碧血剑》中,开篇就写了位于南京市雨花台区的浡泥国王墓。有趣的是,1956年,金庸写这座南京古墓时,整个南京,几乎都没有人知道这座古墓的存在。
浡泥国王墓神道
《碧血剑》开篇这样写道:“大明成祖皇帝永乐六年八月乙未,西南海外浡泥国国王麻那惹加那乃,率同妃子、弟、妹、世子及陪臣来朝,进贡龙脑、鹤顶、玳瑁、犀角、金银宝器等诸般物事。成祖皇帝大悦,嘉劳良久,赐宴奉天门。由于浡泥与中国的交往,很多中国人到浡泥生活,有人做了大官,被封为“那督”,而《碧血剑》全书的故事,正是从一个名叫张信的“那督”的人身上铺陈出来的。
难道是金大侠未卜先知吗?当然不是,这是因为金庸先生是从常人不注意到的史料中发现浡泥国王安葬在南京的故事,进行考证后写入《碧血剑》。
学者朱偰曾探访浡泥国王墓
在文献记载中,浡泥国王墓的地点也不详细,只记载“葬之安德门外石子岗”,地方史志上的记载更为简练,只写“葬在石子岗”。民国时期,南京学者曾想寻找浡泥国王墓,在雨花台南郊一带多方搜寻,终因范围太大,最后也是遗憾而归,并感慨:“遗迹皆渺不可寻”。
学者朱偰和《金陵古迹名胜影集》
民国著名学者朱偰曾经探访到了浡泥国王墓,看到了神道上的石人石马,但当年他根本不知道这是谁的墓。朱偰在《金陵古迹名胜影集》中记录:“墓在中华门外天隆寺东南半里许,碑已毁,有石马、石羊、武将各一对。”在《金陵古今图考》中,朱偰将这座墓列为“失名之古墓”。附近的村民也不知其墓主身份,只根据墓前石人的脸部高鼻梁、拱嘴唇、有八字胡翘起的形象,称其为"马回回坟"。
文物调查发现浡泥国王墓
新中国成立后,南京市文管会对全市进行文物普查。1958年5月12日,普查人员来到安德门外东向花村,当地农民向他们反映乌龟山有个“石乌龟”。经村民们指点,在乌龟山南麓,发现横卧荒草乱石中的一群石刻,龟趺及神道碑(断)雕刻的艺术风格与明初功臣徐达、李文忠等墓的相似,断为明墓。后又发现在土中的断碑,碑身宽1.09米、厚0.30米,残长1.09米。
碑文中依稀可辨"永乐六年八月乙未""浡泥国王去中国""体魄托葬中华""葬王于安德门外之石子岗"等字样,经普查人员查阅《皇明文衡》卷八十一明代胡广撰写的《浡泥国恭顺王墓碑碑文》,其内容完全一致,始知这座墓是十五世纪加里曼丹岛上浡泥国(今文莱苏丹国)国王麻那惹加那乃的墓葬。
残碑现经修复竖于通往国王墓的林荫道旁。进入墓道,两旁排列着石刻:石望柱已毁,仅存柱础;马及马官各一对,石羊一对,武将一对;享殿仅存柱础。这座安葬在中国土地上的外国国王陵墓,成为中华民族在历史上与其他国家友好交往的历史见证。
雨花台区几度修复浡泥国王墓
浡泥国王墓自1958年发现后,有关部门组织专家、学者经过艰苦细致的调查和考证,从而将这一具有中外交往史料价值的文物,从历史的尘埃中抢救出来,公布于众,在海内外引起巨大反响。雨花台区政府出资扶正神道石刻、修补神道碑、龟、整修神道、竖立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碑等,浮泥国王墓园面貌一新。麻那惹加那乃的后裔及文莱国的官员、商人、学者先后组团到墓地凭吊、祭扫。文莱国王室先后两次派特使前来奠祭他们的祖先。
1988年,著名诗人、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吴奔星先生在清明时节来到墓地,称之:“浡泥国王来访,实开中外友好之先声”。并感赋诗一首。
浡泥王墓永留芳,
托葬中华岁月长。
休道有家归未得,
海天空阔共金阳。
浡泥国王墓全景
2001年,浡泥国王墓被定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2年夏,浡泥国王墓进行第七次大修,科学规划、精心开发浡泥国王墓风景区,铺青砖道路,仿明功臣徐达、李文忠墓,新建牌坊、碑亭、墓家、祭台、荷花池,建设具有文莱风情的“中国一文莱友谊馆”等。“友谊馆”陈列展示了中文两国“传统情谊,源远流长的历史佳话;和睦相处,携手共进的睦邻友好;文莱风情,绚丽多彩的和平之邦。”再现了600年沧桑的国王陵墓辉煌。
申请海上丝绸之路项目
1990年9月30日,中国与文莱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两国交往更加密切,政治、经济、文化交流与合作日益频繁。直至2011年,在中国与文莱建交20周年之际,南京与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市缔结为友好城市,是目前两国唯一的一对友城。
文莱风光
2012年11月,南京浡泥国王墓作为中国海上丝绸之路项目遗产点之一,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根据日程,2015年完成准备工作,2016年正式送交世遗大会审议。因为浡泥国王墓与郑和下西洋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同年8月,浡泥国王墓与南京的龙江船厂遗址、郑和墓、洪保墓,一同入选“海上丝绸之路·中国史迹”首批申遗点。 2018年11月19日,在两国元首见证下,江苏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张敬华代表南京市与斯里巴加湾市续签了友好城市协议,并被列入《中文联合声明》。
600多岁浡泥国王墓再度修葺一新
2018年以来,南京市雨花台区对浡泥国王墓周边环境及展陈场馆进行整治提升,修缮中国—文莱友谊馆,新建浡泥国王历史陈列馆,再现中文两国友好交往历史,展示新时期深化合作成果。
中国—文莱友谊馆
经过历时一年多的文物修缮、环境整治和展陈提升工程,南京唯一一座外国王陵——浡泥国王墓“新装”亮相。此次工程通过蒸汽清洗去除了石刻文物表面的微生物和污染物,并对石刻裂隙进行了加固填缝。开辟了景区南入口,配套建设了南广场及停车场,栽种了400多棵绿植,新增绿化面积2.2万平方米,扩建了林间步道。
特别是对原有的中国—文莱友谊馆进行提档升级,建设了浡泥国王墓陈列馆。新展馆的外观采用了文莱国水村设计,并融入中国民居的建筑风格,展陈内容主要讲述浡泥国王墓的遗产价值、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关联,以及古代中国与古浡泥国友好交往的历史故事。
浡泥国王纪念园
文莱公主钟情南京
年过七旬的文莱公主玛斯娜,是文莱苏丹长妹,文莱外交部无任所大使。玛斯娜对华友好,喜爱中国文化,迄今已十二次访华,她已成为南京人民的老朋友。
2006年、2008年,文莱公主玛斯娜来到南京。今年9月7日,玛斯娜公主第三次来南京。此次来宁,既是落实中文两国最高领导人重要共识,也是绵延南京和文莱600多年的深厚友谊。
江苏省委常委、南京市委书记张敬华会见玛斯娜一行;张敬华和玛斯娜共同为浡泥国王历史陈列馆揭牌
7日下午,江苏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张敬华会见玛斯娜一行。8日上午,浡泥国王历史陈列馆揭牌仪式在浡泥国王纪念园举行,张敬华和玛斯娜共同为陈列馆揭牌并分别致辞。玛斯娜公主拜谒浡泥国王墓,并向陈列馆赠送了文莱水村模型等。文莱皇家风俗礼仪局局长、公主丈夫阿卜杜尔·阿齐兹,中国前驻文莱大使闵永年等出席。
(南京市地方志办公室供稿)
作者:俞建宁
俞建宁,江苏江宁人,研究生学历,现任江苏省南京市雨花台区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南京市第三届地方志学会理事。先后在南京市板桥中学、宝钢集团梅山公司、雨花台区梅山街道、雨花经济开发区、板桥街道、雨花台区地方志办公室等单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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