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月亮,又大又圆,泛着晕光。初次进山探亲的军嫂史敏从活动板房里走出来,看山间那轮明月,美极了!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半,按照惯例,丈夫陈宾即将月下归来。想着想着,她的脸上也似乎蒙上一层淡淡的晕光,光晕之下,是一种团聚的喜悦。尽管陈宾经常加班到深夜才回来,但在她心里,这比两地分居要强多了。
月下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导弹工程兵陈宾突然闯进她的生活,用的是一条短信。“我是陈宾,每天都有任务,聊天时间比较少,晚上11点回来,收到请回信息!”那年,热心的亲戚给刚归队不久的陈宾一个手机号码,说是介绍对象。女孩是一名老师,没时间见面的话,可以先聊聊天。
“有任务?那么晚才回来?这咋聊啊……”史敏刚开始惊诧不已,随后又哭笑不得:“当兵的都这么直白吗?”
认识陈宾之前,史敏对军人的了解,集中在课本中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和电视剧《士兵突击》里的军人形象。
虽然连照片都没有见过,但也正因如此,双方都有更多期待。陈宾所在单位施工节奏紧凑,个人支配时间较少,常常深夜归来发了条问候信息,史敏早上才看到,直到第二天中午回来才能回复——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直到3个月后的一个周末,请假外出的陈宾,终于和史敏有了第一次视频通话。得见真容,史敏掩嘴直乐,陈宾的微信昵称是北极熊,而在她看来,这明明是小熊的外形嘛!陈宾看见史敏端庄秀气,一见钟情。
紧张的工作生活节奏下,他们还是抽出宝贵时间沟通交流,增进了解。有时候聊着聊着,回信息晚一会,史敏就睡着了;有时候没能等到陈宾的电话,第二天早上就会收到他的信息:对不起,又加班了。
时间见证了两人携手的点点滴滴。去年5月,陈宾和史敏领了结婚证。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史敏仍然不知道丈夫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只知道是干工程的。她清晰记得,他们第一次牵手时的情景:陈宾的手竟然像老树皮一样,还有磨砂的触感。后来,她才知道,他的手和脚磨出血泡是常有的事。
史敏的心疼伴着担心,但陈宾却常常用幽默轻松化解。有一次,在视频聊天时,史敏看到陈宾眼睛通红,问他怎么回事,他笑着说:“今天我看了下太阳,结果太阳瞪了我一眼,就这样了!”“呵呵……”其实,陈宾的眼睛是被电焊弧光打到了。
一天中午,陈宾给在外任教住校的史敏打电话说:“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着急上火。”原来,史敏的爸爸在干活时踩梯子没踩稳,不小心摔下来导致脚踝骨折,需要住院做手术。恰好那段时间陈宾休假在家,陪岳父到医院检查、安排手术、陪护住院,都安排妥当之后才告诉史敏的。
“这也说明爸妈对你既信任又放心,多亏了你!”史敏说。
“你是不是休假时间快到了?”史敏突然问陈宾。在家的那段日子,陈宾陪伴照顾双方老人,大事小事一肩扛。史敏明白,他是想尽力弥补他缺席的时光。
后来,史敏的朋友开玩笑问:“异地久了,你不担心你老公吗?”史敏笑笑说:“有部队替我管着他,我放心。”日复一日的两地生活,她显得形单影只,但两人相互信任支持,两颗心靠得很近。此后,她不再问陈宾何时能下班,不再问情人节怎么过,也不再问水管坏了、灯泡坏了该怎么办……
今年暑假,史敏第一次来部队探亲,来到大山深处的军营,她亲身体验了导弹工程兵的生活。深夜里官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归营,她发现,他们和陈宾一样,既平凡又可敬,无怨无悔地奉献,将热血青春留在大山。
月光下,营区墙上的一面“家国图”清晰可见。史敏想,生活中,陈宾总是无条件支持她的任何决定,也鼓励着她每一次进步。她心甘情愿为丈夫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只为陈宾能安心坚守国防事业,不负青春,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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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期 | 第 57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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